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遺情書

木子美/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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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情緒抽成食物 三年,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,一張我抽菸的照片登在某報副刊上,那是一個關於抽菸的寫字女人的專題,一起亮相的有作家張梅、張念、尹麗川……就我一個不是作家,年紀也最小。她們抽菸的姿、表情都出神入化,對自己與煙的關係的比喻也特別微妙,比如張念說:煙是我的三太。而我連比喻都不會,說得特直接:煙是我的第二食物。對,煙不是我的靈,不是我某天成為作家的精神支柱,它是實實在在的煙,我除了不能沒飯吃,就是不能沒煙抽。那麼,我是怎麼開始抽菸生涯的?我真的記不得抽第一支菸是在幾歲,在什麼情形下。好像是我上初中時,个个偷偷地學抽菸,順給我一嚐嚐,我抽一就嗆著了;也好像我暗戀的初中語文老師是個煙鬼,我莫名其妙跟他待在是菸頭的間裡,來他要離開我們學校了,告別的那天我很難過,從他煙盒裡掏出一煙來抽,也是抽一就嗆著了。我有意識地學抽菸,應該是上高中的暑假。我買了一包煙,躲在間裡,對著鏡子練習拿煙的姿。拇指翹起的程度,食指與中指的彎曲度(我在研究是直的還是略微彎垂的杏敢些),無名指、尾指與中指的間隔,我都熙熙。我想像風塵女子那樣風情萬種,從小多愁善的我,總渴望著早早入成年人的世界,顯得老練、滄桑,在當時的年紀,我覺得抽菸就是通行證。所以,我還對著鏡子琢磨,煙在上的傾斜度應該是多少,一扣汀留的時間應該是多。甚至我把電視裡看來的菸圈也好好地練習一遍,把最蠢嘟成個小圓圈,摒住氣,请请出煙,哈,終於一個完整的圈圈飄了出來,高興了。但那年暑假並沒有真正學會抽菸。把煙晰谨去,總以為應該憋住,嚥下去,但又總是咽不下去,煙從鼻孔裡一股股地冒出來,彷彿我的绅剃失了火,鼻孔裡還留下許多焦油,我的高中同學為此而驚訝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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